我躺在旅店房间的床上, 时间过得真的很慢. 本来带了一本书, 我读了几页却完全心不在焉. 无奈只好自己”瞎想”. 早在 Esme 打败流感之前, Igor 的同事 Yohan 就来找我们签字了. 他跟我们解释了手术的步骤以及可能发生的风险. 手术感染, 脑损伤, 失血… 他每解释一种风险之后, 都会着重的说: “不过这个的几率是非常低的.” 我问他: “非常低是百分之多少呢?” 他说: “大概5%吧.” 当时我想了一下, 做手术有5%的几率失败, 但不做的话 Esme 可能 100% 不能长成一个健康的女孩子. 于是我签了字.
这时我看了一下时间, 13:30. 手术已经进行了5个半小时了, 我突然有预感了, 就盯着我的手机. 然后手机就响了起来! 我接起电话, 那边是 Igor 一贯平静的语调: “手术完成了, 是成功的. 我只修复了 PDA, 心脏二尖瓣没动, 因为看起来不需要修补. 她会被送回 PICU, 你再过1小时就能见到她了.” 他还说了很多详细的事情, 不过大致的意思就是这些了. 我说了不知多少遍的感谢. 这样的结果对我们来说真是好的不能再好了, 如果修补了二尖瓣, 可能几年之后还要做后续的手术. 而 PDA 被修理了, 就一劳永逸了. 老婆对 Igor 的平静感到无法理解, 这么大的成功怎么他还是那么平静? 我想如果他每天做一个手术救一条小命的话, 一年至少救200多条命, 看他50岁出头的样子, 估计累计救命4000多? 所以再多一条似乎没什么值得兴奋的了. 现实中我们的身边没有蝙蝠侠也没有蜘蛛侠, 这样的医师就是我们的超级英雄.
我们在 PICU 外面等了再等, 老婆着急了, 让我去看看. 我获得护士同意后, 进病房结果看到二宝除了心跳和呼吸之外没有任何动静. 她还处于完全麻醉的状态, 肺功能完全靠呼吸机, 身上管子电线又是好多, 惨不忍睹的. 我们无法与她有任何交互, 所以一切都交给特护的护士了. 老婆注意到这回安排的护士有特别颜色的制服, 很老练, 看来是高级护士了. 在最令人担心的这个阶段, 我们俩却除了好好休息什么也做不了.
手术后第二天, Esme 发烧38.5度! 这可能是手术时感染了, 也可能只是机体的对手术的正常反应. 看她基本还是麻醉的状态, 应该也感受不到什么痛苦吧. 第三天, Esme 胸口的淤血基本都放出来了, 偶尔还发烧, 能主动呼吸了. 第四天, 她总算退烧了, 而且血液样本培养的结果也没发现有病毒, 基本排除感染的可能. 终于, Esme 被 PICU “除名”, 回到普通病房.
(依旧未完…)